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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扬州八怪”说盆景艺术的个性

2025-07-203

文：于锐图：于锐、CP

分明在水之阳却往往被说成婉约的江南。烟花三月下扬州，对许多人来说就是奔赴诗与远方。

清朝康熙中期至乾隆末年，经济繁荣，文化兴盛，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此时，古城扬州有金农、郑燮等八九个抑或十几个书画家却逆正统、主流而动，不落俗套，破格创新，放飞自我，“领异标新二月花”，以奇特怪异的画风突兀于世，人称“扬州八怪”。以后多少年多少代以来一直成为美谈韵事。

扬州八怪之郑板桥画作（图源网络）

独特、小众、新颖、反常和怪异的个性美是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和魅力所在。

共性即普遍性，个性乃特殊性。共性是个性在同类事物中的共同点，使事物互相联结，让世界成为有机的整体。而共性寓于个性之中，无个性就没有共性。共性通过个性表现出来。个性是事物自身的特点，反映各种事物千差万别。个性表现并丰富共性。艺术创作中，共性是个性的基础，个性是共性的升华。这就说明各类艺术为什么特别强调个性的彰显，不能只讲共性，把普遍性的规律当作教条，不敢越雷池半步从而陷入千篇一律、平庸凡俗、寡淡无味的境地。

扬州八怪之黄慎画作（图源网络）

任何门类的艺术，包括而不限于盆景艺术都有共性和个性。客观上，世界的万事万物迥异，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没有统统一样的两张面孔才可能出现人脸识别的智能系统。而且，艺术作者某种思想的表达、某种情感的宣泄都是通过作品的个性表现来引发欣赏者的共鸣。而每个作者对气象万千的自然认知、对纷繁复杂的社会感悟，对丰富多彩的生活解读都有自己的独特理解，再运用恰当的形式、鲜明的风格呈现出来，往往与众不同，别开生面，独具一格。

“烟波图” 赵庆泉作品

郑板桥主张“掀天揭地之文，震电惊雷之字，呵神骂鬼之谈，无古无今之画”，未画之前不立一格，既画以后不留一格，独辟蹊径，独树一帜。风格刚劲跌宕，泼辣奔放，删繁就简，清新脱俗。诗、书、画三绝，有机交融，相映成趣，成为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遗产。

古代艺术往往强调类型化。中国盆景艺术曾经有五大流派、七大流派等等之说。当然，流派是一个地方的特色，但又在流派地域受条条框框束缚比较多，容易造成模式化。同时，受到保守传统文化和儒学中庸思想浸染，我国的一些艺术家往往把个性表现得含蓄，中规中矩，温情脉脉。

“虎啸南天”朴树高 110cm 何灿华藏品

随着时代的进步，在一个多元文化、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并且逐渐开放的世界里，现代艺术发展的氛围越来越宽容，艺术自由的程度越来越宽松。艺术家们思想解放，眼界开阔，冲破陈规陋习，角度新奇，手法大胆，不断挖掘个性差异，不时有石破天惊之举。

“饮马图” 赵庆泉作品

法国艺术家马塞尔·杜尚一生追求心灵的自由，1917年将一个男用小便器题名为《泉》匿名送到纽约独立艺术家协会的展览上，试图通过另类的方式挑战传统意义上的美学观点，试探当时社会的规则强度和包容度，无奈被拒绝。他还用铅笔给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画上胡子，莫非他也认为是巨匠的自画像？“带胡须的蒙娜丽莎”后来成为西方绘画史上的名作。这些有惊天动地之功，给艺术媒介的藩篱撕开一个口子，启迪人们：艺术的审美价值不必囿于成见。马塞尔·杜尚诸如此类的举动未必不可以视作当代艺术的滥觞。

“云龙”台湾真柏高 120cm 张文生藏品

盆景艺术起源于我国，有着1300多年的历史。这是一种古典艺术，一贯遵循形式美的法则，把野外的一棵棵树塑造成一件件盆中之景，以和谐美作为本质和最高追求。全国各地形成规则式的N个流派，虽然各有特色，但是年深日久固化成一定的样式，个性的棱角渐渐被磨平，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而不考量形式上的引人注目，不考虑主题思想表达的新颖别致。

“醉黄山”黄山松高 120cm 苏州遂苑藏品

20世纪80年代起，我国进入改革开放的新时代，盆景艺术快速复兴，发展，优秀作品层出不穷，精彩纷呈。但是，传统的观念根深蒂固，习惯的思维酿成定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打破旧有桎梏的束缚难以一蹴而就。另一方面，人们交流的范围几何级扩大，一有新的技艺产生，一有新的样式出现，一些奉行拿来主义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往群起而效仿，又构成新的程式化。盆景与其他艺术种类一样，是作者在一定的天赋、世界观、生活感受和美学修养基础上形成的独特的审美理念、情感性格及才能技巧产生出来的特异性作品，千差万别，千人千面。吃别人嚼过的馍味同食蜡，穿旧鞋走新路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前途渺茫，唯有学习、借鉴、吸收真髓再跳将出来，重新开辟一条道哪怕是一条崎岖之路而执着前行，方能站在高山之巅我为峰。

奇形怪状的毛坯

在盆景艺术实践中，我不断创新，张扬个性，力求有所突破。黄杨在我们家乡乃至更大范围历来被称为盆景四大家之一，叶形小，四季长青；枝干坚硬，雄健苍劲；生长缓慢，易于保型，但是在平原上生长无论是实生还是直生都比较直挺，而且枝干脆性难以拿弯，制作成盆景可选择的形式有限。为了出奇制胜，我想方设法找到三棵打小就扭曲过再地培的素材，奇形怪状，见所未见（见上图）。经过立意、构思、创作，初步做成三件不同寻常的作品（见下图）。待自然生长、人工培育几年，我准备用一只奇异的天然不规则云盆把三盆合并为一盆成一件丛林式作品，也许有点特色，八九个主干千姿百态，题名为“扬派画意”，以飨同好，求教方家。

初步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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